校友情怀广阔天地杨陵中学届

2021/7/1 来源:本站原创 浏览次数:

李扬

李扬,年出生,年毕业于杨陵中学,年下乡插队当知青,年参加工作。先后在陕西工学院、江苏淮海大学任教。曾当选为江苏省残联副主席。

年至年,李扬代表中国先后赴意大利、法国、韩国、日本、泰国、台湾、香港参加了国际乒乓球比赛,八次荣获世界伤残人乒乓球冠军。被江泽民、朱镕基、李鹏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两次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并合影留念。

年汉城残奥会,在男子团体赛中,李扬是世界各国唯一保持一盘未输的,是男子单打前八名里唯一的亚洲选手,被裁判长朴道天赞誉为“亚洲伤残人乒坛的代表”。

年法国国际邀请赛,李扬获得二金一银,被授予唯一“最佳运动员”称号,受到总统密特朗的嘉奖。

在四年一届,有亚洲和大洋洲近五十个国家参赛的“远东及南太平洋地区残疾人运动会”第五届(年日本神户)、第六届(年中国北京)、第七届(年泰国曼谷)中,李扬共获四金两银。

年九月,李扬参加了在台北举行的“远南第二届乒乓球锦标赛”,又获一金一银,向祖国五十华诞献上自己的情怀。

年初,央视连续播放了介绍李扬的专题片《不到长城非好汉》(14分钟长)。另外,《人民日报》《中国体育报》《新华日报》《体育时报》《乒乓世界》等多种报刊也作了相关的报道。

李扬还蝉联了四届全国残运会冠军(年—年)。

广阔天地

李扬

人跟人,都一样,都经历过时代与梦想,经历过阳光和污浊。说一样,其实也不一样,不一样的感悟,不一样的面对。

六八年九月初。这天,金秋送爽,艳阳高挂,杨陵中学大门外,土操场上红旗摇曳,锣鼓喧天,我们杵着铺盖卷,登上两侧贴满大红标语的卡车。看着车下我妈苦涩的泪水,我鼻子直酸,我知道,我妈是担忧我的残腿,怕我这样下乡落户可咋办?说心里话,父母的忠告,我当时哪听得进去。我要听党和毛主席的话,投入到社会大潮中去。其实我这条腿,县里已经通知过学校“属于免下”,但那时的我们“忠诚、激进和忘我”胜过生命!我咬破指头写下血书:“扎根农村干革命,把青春献给社会主义新农村!”我们下到武功县贞元公社桃园村落了户。无数个日日夜夜艰苦劳动,重活脏活抢着干,生产队长看我腿不好,派轻活给我,我跟他吵架——我不要照顾!饲养室起粪,我把裤腿一挽鞋一脱,赤脚踩在半尺多厚的牲口粪尿里……老贫农心疼地直劝我“娃呀,这粪里潮,光着脚对你喔腿不好!”我心砰然——要培养贫下中农感情,就得这样!一到冬天,天天“鸡起”往地里拉肥(鸡一叫就起,约摸凌晨四五点)。我们村在塬上,地广人稀,一人拉一辆架子车,顶着西斜的月亮,冒着刺骨的寒风,一气儿跑四五趟,天才麻麻亮。身上汗透了,脸和手却冻得红通通。给牲口挖苜蓿根,也是冬天的活儿。在大田里抡镢头刨冻土,一根一根从冻土里捡出苜蓿根,收工时镢头尖儿挑着一捆“战利品”回村,迎着冬风,望着夕阳,心里乐滋滋的。可是天一黑,我孤身一人要回饲养室就寝,麻烦就来了(首批知青下乡,基本无人管理,白天吃饭、晚上睡觉的地儿都成问题)。我的左髋关节有残疾,冬天在开阔地里干活,凛冽的寒风侵蚀着关节,到了晚上,髋关节钻心烧疼,疼痛难忍,在饲养室的土炕上躺着不成,侧着也不成,疼得我浑身冒汗,大汗淋漓……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,憋住气慢慢地翻过身,仰面朝天,双手倒撑,让全身挺直,髋部悬空。天气太冷,老饲养员天一黑就回他家睡觉去了。四面透风的牲口棚里仅剩下我一个人,还有我的年轻和坚挺……不知过了多久,疼痛松了一点儿,我才看见昏暗的油灯下,土炕旁,还有一排队里的马和牛陪伴着我,我心生感激!它们安详地“咯吱咯吱”嚼着草料,虚弱的我恍若隔世……好像刚刚睡下,“咣咣咣咣”上工的“铁轨”砸响,我“噌”地窜起来,把被子朝炕角一掀,疲惫地摸着黑,朝村口挂着“铁轨”的树桩下冲去……天天如此,整整一冬。

夏收,麦场上,烈日下,我光着脊背丢麦垛(就是紧握铁叉将一捆捆麦子挑向四五米高的垛顶),嫌碍事,干脆草帽也不戴了……社员拍我一把说“晒得像腊汁肉”,肩背虽然被烤得灼痛红肿,一碰就破,可我的内心却很自豪。

特别是挑水,塬上的井,二十多丈深,两只厚厚的湿木桶,空的就有三四十斤重,再装满水足有百八十斤。一开始,生产队长不派我挑,后来经过“斗争”和“践行”,最终,别人能挑我也能挑,而且还是光着脚丫子挑。活儿,拼命干,生活,却一团糟,每顿饭只能煮盐水面,开水里下面条,再撒把盐,没一丁点儿油星和菜叶儿,再饿,吃上两口就不想吃了。时间一长,我得了眩晕病,在床下拿东西或在地里拔棉花杆,只要低头几分钟就犯病,一犯病就得躺倒紧闭双眼,天旋地转,脸色腊黄,吃一口吐一口,喝一口吐一口,总得两天两夜才能过去。后来医生说是什么“美尼尔氏综合症”,我看就是身体里长期入不敷出所致。那好,队里干脆派你们知青顶民工指标去修“宝鸡峡水利工程”去。蔡家坡段工地上,排山倒海,人定胜天,几万人硬是顺着山腰造出一条人工河来,引水浇田,留福后人,简直就是新时代的“都江堰”。“魏王”沟,数十米深的山沟,用土一层一层夯起来。你看,一人一车飞跑着,昼夜不停干囫囵,几个班儿下来,都不知今昔是何日?大家照顾我叫我铲土装车,锨把儿老支撑在右大腿上,一锨一锨,一晌一晌,一天一天,磨破了裤子磨烂了皮,这块皮到现在颜色还深,不长腿毛。尽管休息在山上一孔露天的小土柴窑里,草铺上躺着可以数天上的星星,但却能每天吃一碗辣汤面,一周还有一回油饼和甑糕,不错啦!白天干完活,傍晚坐在山坡上,吹着凉风,学着拉小提琴,真是神仙过的日子!我喜欢草书。插队刚下去那个冬天,林彪正在全国搞“红海洋”,两个自然村几百户人家的土围墙、土门柱全刷上白灰,大队革委会买了几桶红漆兑上煤油,又买了十几支大号粗头毛笔,让我写,全写毛主席诗词和标语口号。写呀……写,活儿是不累,手和耳朵却冻得稀烂。写了一个月,远远看去一片红,走近一看还不错。从那以后,村里的姑娘们刺个花绣个字搞个嫁妆什么的,都肯找我。村旁的村办小学有张“球台”,土坯垒的,两块半拉砖上搭一条细棍儿当球网,劳动间隙,我就教贫下中农子弟学打乒乓球,我想,这也算“接受再教育”的一项实际行动吧。七一年,全国体育工作“解冻”,武功县委决定把我这个尖子运动员抽出农村,提前安排了工作。七二年五月,麦子熟了,也是我离开农村的第一个夏收。我毅然去找卫生所长,请求去附近的农村,再和贫下中农一道战天斗地“龙口夺食”一回。后经公社批准,我豪情激荡,背着被褥,踏着晨曦,奔向心里仍旧眷恋着的人生大课堂。大家问我“腿有残疾,县里已通知你免下,为什么还要写血书非下不可?”说心里话,为的就是听党和毛主席话,做个有志人!在农村艰苦劳动,重、脏活抢着干,忍受了残腿难以言表的痛苦,然而,终于挺住走了过来……但是,半个世纪前的那段经历,值得我一辈子骄傲,鼓励我勇往直前!工作之余,我主要做着两件事:学针灸,练歌唱。自学针灸,完全是毛主席“六二六”指示(医疗为贫下中农服务)激励着我,能为贫下中农解除病痛,才是我最大的心愿!说到歌唱,还有些小故事。我从小就喜欢唱歌,有一副天生好嗓子,小学就领唱,中学录过《歌唱二小放牛郎》在全县广播里播放。文革第二年(六七年)几校联排《毛主席诗词组歌》(肖华版),我领唱《清平乐·六盘山》、《沁园春·雪》,小节目里和一女同学二重唱《毛主席啊,我们永远忠于您》等等,还都有点影响。七一年初,武功县乒乓球队集训(当时我还是知青),那天晚上在陕西省歌舞剧院楼上打比赛,我的球技吸引了小韩永(韩永的爸爸是著名男低音老教授韩进元),我的几个队友告诉小韩永“这位叔叔球打得好,还喜欢唱歌”。没想到片刻之后,小韩永“蹬蹬蹬蹬”从楼上跑了回来,说他爸让我明天下午去见他下。这一下,让我心神不宁。后来,还是大家劝我说,机会难得不妨一试,我才斗胆去了。第二天我如期赶到“陕歌”,忐忑不安地走进这全省最高艺术殿堂的门坎。走上二楼,就被回旋的嘹亮歌声震撼了。我轻轻敲了敲门,里面的钢琴和演唱声停下,开门的是一位老者,弓背含胸,看起来身体不大好。老师问了我两句,其实,他已经听出了我的声音条件。屋里有俩山西晋东南歌舞团的男高音在韩老师这儿会课。韩老师很忙,叫我随便唱只歌,我唱了首“天高云淡”。他二话没讲,佝偻着腰吃力地出去了。两位“学员”问我哪里人,挺高兴地问我愿不愿意回山西老家发展。交谈中我还知晓,韩老师献身声乐事业,四十多岁两根肋骨就被取掉了。韩老师回来气喘吁吁,他上楼去找了“陕歌”负责招生的女主任,说好让我打完比赛就来单试,还说我是男高音,属“自然美”,不太多见。韩老师主动热情把我推荐给著名男高音教授—他的老同学孙亦传老师。孙老师中央音乐学院毕业,和胡松华同班,上海人,小巧精干,为事业竭尽全力,四十出头尚未成家。孙老师很热心,让我争取每个周日去他那儿上一次课。记得那个时侯我已经参加了工作,所以只能每个周六趁晚上或周日一大早的火车赶赴西安。每次会课,孙老师总是指导我反复练唱《伟大的北京》《我为伟大祖国站岗》这两首歌,我明白这叫“解剖麻雀”法。一字字地抠,半句半句地掐,十分严格,且边讲解边示唱,教我细心领会,用心十分良苦。为练口型,我买了面大镜子,悄悄挂在卧室的墙上,还遮了张旧报纸——生怕人看见,那年月,大都看不惯这些“小资”。每天晚上我都想练唱,却苦于卫生所太小,不愿影响别人,干脆跑到野外,站在庄稼地里顶着冷风对着夜空高歌。县里举办大型晚会,还叫我上 唱了《我为伟大祖国站岗》。后来,韩教授和孙教授让省文化厅调我去省城专业团队,却因故未能成行,使我错失了酷爱的声乐艺术。九五年从江苏淮海大学回西安,我迫不及待打听韩进元、孙亦传两位恩师,二十多年啦,多么想圆我对两位老前辈的思念。有人传说两位老师已经离世,我不信!我一定要亲自去仔细寻找我心中的韩老师、孙老师!……现在我已退休,时间多,活动也多了,除应邀参加全国、省市正常人乒乓球比赛外(我曾代表中国先后赴意、法、韩、日、泰、港、台等参加过许多国际大赛及汉城残奥运会,为祖国共捧回八枚金牌,曾受法国总统密特朗嘉奖,国家主席江泽民两次接见合影),更多的是声乐艺术的追求和提高。这几年演出了几百场,包括应邀为知青春晚和四川省绵阳春晚等献上的独唱,反响挺大。这使我不由得深深怀念当年母校杨陵中学的启蒙音乐老师陈秉杰!是她教我用灵魂歌唱,是她坚持带领杨中宣传队常年活跃在民间……我要用自己的情怀、人生的阅历和一副歌喉,讴歌我们共和国的一代知青,传递世上的一切美好——“呀拉索”!

李扬恩师陈秉杰(左)夫妇近照

供稿:李扬

编辑:李亮

责编:杨飞

审核:边会均
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
转载请注明:
http://www.jqkpg.com/yfzs/12626.html
  • 上一篇文章:

  • 下一篇文章:
  • 网站首页 版权信息 发布优势 合作伙伴 隐私保护 服务条款 网站地图 网站简介
    医院地址: 健康热线:
    温馨提示:本站信息不能作为诊断和医疗依据
    版权所有 2014-2024
    今天是: